牟老师

文：郑美
郑美，一位爱写作的中学语文教师，以有温度的文字浸润平凡的生活，。偶尔尝试投稿，作品散见于《温州日报》、《温州晚报》、《温州都市报》、《温州教育》《温州新闻》、《衢州日报》、《衢州教育》、《衢网作家》、《时代教育》《螺蛳教育》等。
牟 老 师
牟老师喜欢穿一身中国风的对襟麻布衫，剃个板寸头，脑门上一小撮头发向上竖起，显得时尚又个性。我与他不在同一个办公室，因此较少机会接触。但在同事的描述下，拼凑了他的印象，据说喜欢写作，经常会写点小诗文；爱旅游，喜摄影，周末和寒暑假一家人游历山山水水，总会在朋友圈里精致地配上图文。
有段时间他在我们办公室隔壁班级教学，因他自己的办公室在另一幢楼，因此就常常下课后来我们办公室休息。话不多，推门进我们办公室，除了偶尔和办公室另一男教师在阳台上吸烟外，基本上只要见到他就是闭着双眼，四仰八叉地瘫坐在我们办公室任何一张空椅子上，这让我想到了网上流行的“葛优躺”。我也佩服得紧，这椅子不好好坐着，瘫在那儿难道更舒服？几乎只要一进我们办公室就是这幅状态。我就不明白，难道在家晚上都不睡的么？
最为有特色的是他的课堂。起先刚来到我们学校时，他还是要讲课的。但他的课堂永远只有一种模式，就是讲座式课堂，在他的课堂上，学生也无需开口发言互动，或听、或睡、或聊天甚至看手机，自由选择。他的声音也很有腔调，总感觉他大病刚初愈，拖着长音有气无力。
一个学期没下来，家长不答应了，闹到教务处，死活不让他当班主任，坚决抵制他的教学。学校无奈，把他换了班级。
时间过得真快。一晃，换了班级又三年了。他也换了换花样，除了讲座式课堂，他倒是增添了一项新内容：看电影。起先，学生很兴奋，奔走相告，在牟老师班级里上课就是爽，可以经常看电影。可眼见着到初三了，别人班级都进入紧张的复习备考阶段了，牟老师还在慢吞吞地上新课，一节复习课也没上过。模拟试卷也没做过一套，随着学生年龄渐长，他们似乎也明白一些了，和社会老师吐槽说，三年下来似乎只记得看电影，语文知识就觉得稀里糊涂的什么也没学到。现在语文是越来越难了，我是基础、阅读，双管齐下，试卷做了一套又一套，可及格的还不到百分之五十呢，能考优秀的更是寥寥无几，再有10来天就中考了，我都不知道，牟老师怎么就能那么淡定。
中考结束，最大的苦差就是批阅中考卷。几年没来过我们办公室的牟老师昨天突然登门造访。人还没进办公室就拖着长音问：“有没有人愿意去批改中考卷的？我帮他上课，钱给他挣。”我张了张嘴，想回一句：“谁愿意让你替他上课呢？”想想没必要这么刻薄，话到嘴边临时拐了个弯说：“你觉得谁会差那几个钱，为了挣这个钱去卖苦力？”他又说：“语文怎么派3个老师呢？其他学科都只有两个，批试卷就是麻烦，批不快，分数和另一个老师有出入还要被说，那些组长老是指手画脚的，不舒服。不知道到时候改不好，可不可以把我赶走？”
唉，我也不明白了，一个壮年大男人，每时每刻都这么惜力，养着干嘛呢？就为了周末、寒暑假游山玩水准备着？完全想象不出他游山玩水登高望远的情景是怎样的。
我以为他会是陶渊明式的隐士，对什么都不在乎，可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。一次学校岗位考核唯独把他连降两级，他愤愤然在学校官方群，振臂怒呼决策层的不公平待遇。又一次，他女儿要参加作文比赛，需要投票决出优胜者，他不仅在朋友圈求投票，求转发；还在学校官方求让同事们帮帮忙。
真想问问牟老师，为什么碰到自己的事情就不淡定了呢？
（本故事纯属虚构，如有雷同纯属偶然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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▏文：郑美 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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