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30日下午17时左右,也或许是16:30左右,从局里办事归来,内心特别绝望。又气又伤心,走在有山楂树的绿地中的曲径上,特别想大哭一场。但是左顾右盼,也没有可以哭的地方,大略眼角有泪,就顺手擦了。因为昨晚小荷被打,自己早上两三小时不能入睡,至今还是昏昏沉沉,跟竹大侠大动肝火,他竟然毫不觉得有问题。白菊
如此情绪低落地继续走着,走到单位门前的路上——这条路叫青松路——有个骑自行车的人停了下来,跟我打招呼。我一眼还没辨别出是谁。细看是已经退休一年有余的老 领 导。
他戴着帽子和皮手套,前面是他的老友。他说骑车到十团又回来。他的脸上是退休后不用操心很多事的自在神色,不似往日时常冷着脸。
以前年少轻狂,初来乍到,有好多怨气。那时候对他说了很多不敬的话。他在别人面前都是一个以“脾气不好”著称的人,但是从未对我发过脾气。
唯一一次电话里怀疑某件事没办好是我不会说话。但我知道他的怒气不是针对我的,虽然如此我当时还是很生气,心想你既然知道我不会说话为什么不派会说话的去?而且我一介草民,出门办事自然谦恭有余,岂敢有任何脾气?最多,说话不够聪明是真的。
那天好像还是周五晚上,第二天见面,我心想他如果再责怪我我干脆跟他吵,有啥说啥。结果他却说:“我脾气不好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那我还说啥呢。
就这样,在我入职后他退休前的很多时间里,大体和平相处。我说过的过分的话他都算原谅我了。我有时候会感觉惭愧。有时候我想跟他再解释或者道歉。但是也没再说什么。我后来明白他习惯于喊我干活一方面是习惯了,而习惯的原因有:对他来说,我是个让人放心的人。
上次给离 退 休 干部订阅报刊,现 任 领 导
让征 求 他的意见。多问一句:“近来可好?”答曰:“天天在家写书法。”听了为他高兴,同时也非常羡慕。他的书法非常好,摄影也是,当年竟没有心情多请教。
希望我老的时候也有一二“绝技”让人还能惦记起。曾巩在《墨池记》里写道:“羲之之书晚乃善,则其所能,盖亦以精力自致者,非天成也。”中国古人的诗和书,很多是老而弥工,愿我们都能老有所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