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山往事–清蛳

清蛳常山往事，清蛳
第一次吃螺丝还是在杭州读书的时候，与同学们踢完球，坐在路边小店来盘螺蛳，再来杯啤酒是最惬意的事。看他们夹一个放进嘴里，“咀…”一声，吐出来便是壳，很是过瘾。酱爆螺蛳，对于那时的省城杭州，就像新疆的烤肉，是每个大排档、每个小店的标配。你只要一坐定，老板就拿着本子过来问：“螺蛳来几盘？”

常山往事，清蛳
参加工作以后，便有机会去市场买来试着自己炒。可能是没有那么多的大料和那么热的油锅，总也没有大排档那么香，泥腥味特别重。这就想起，小时候在农村也是吃过的，随便一炒就可以吃，没有泥腥味。那是清蛳！没螺蛳那么大。螺蛳外壳青黄、胖圆，清蛳外壳乌青、修长。老屋门前的小溪里就特别多。捡上一袋子，油盐一炒，撒点葱，装了几大盘。母亲便给每人一根针，晚饭后就着昏黄的灯光，仔细得将里面的肉挑出来。纤长的清蛳肉如弹簧般的韧性，前段青色后端洁白，不带一丝杂色，鲜美而有嚼劲。就连那汤也是鲜得让人直咂嘴巴。只是肉的味道略有青苦，吃着也麻烦，所以并不常吃。后来的几年，一直在外地工作，在各城市间奔波，尝遍各种做法的螺蛳，清蛳的记忆便从生活中慢慢消退。
常山往事，清蛳
去年夏天，回到老家常山。陪家人买菜时，看到一乡下模样的人面前摆了一堆清蛳在卖。倍感兴趣。问了下价格，居然要18元一斤！而旁边剪了屁股洗净的螺蛳却只要4块钱。清蛳成奢侈品了？童年的记忆旋即浮在眼前：清澈的溪水，小虾米在水草间、腐叶下游荡；翻开石块，小螃蟹就张腿横着跑；各色的小鱼儿成群结队，你站在水里不动，它们便大胆的过来戳你的小腿；清蛳吸附在石块上、砂砾间，水流湍急的石壁上更是如清蛳聚集开会，手一搂便是一大把。
常山往事，清蛳
回家将市场里所见告诉老妈，“怎么现在的清蛳那么贵呢？”老爸接过话：“是要这么贵的，前两年更加贵呢！想吃还买不到。”“为什么？咱们门前小河里不是很多吗？”“那是以前，你小的时候很多。前几年都差点死绝了。不过现在又多起来了….”
常山往事，清蛳
我一片愕然。看我不解，老爸继续道：“前几年，大家为了赚钱，建了很多小工厂，造纸厂、化工厂等都是粗加工，污水直接往河里排，那都是有毒的啊！还有那些挖沙的，几乎每条河都去挖，挖得河道乱七八糟。河里的鱼虾一个都看不到了，更别说清蛳咯！”
常山往事，清蛳
“这两年，咱们常山实行新农村建设、五水共治。所有的工厂被关停，所有采砂场被取缔，农村里每家每户的生活污水都集中排放，统一处理，河里的水质才慢慢变好。你看，就咱门前的小河，政府也安排人开着挖机来疏通，里面的垃圾也都被清理干净。现在清蛳已很多了，你们可以去捡捡看…”
常山往事，清蛳
来到河边，小河依旧孩提时的模样。清澈的河水缓缓流过，丰嫩的水草一簇簇，异常茂盛；柳枝倒挂着，直垂入水里。在石块上砂砾间，一颗颗清蛳如黑宝石般泛出光泽，手一碰，它便收缩吸盘，直接滚入手心。很轻松的就捡了两盘，学吃螺蛳一样，剪了屁股，再撒点野葱、放点紫苏。不用再针挑了，直接吸，那鲜美!真是佐酒佳肴。虽然还是略带青苦的味道，但这是大自然的味道。
常山往事，清蛳
后来再到外地，与朋友们喝酒吸螺蛳，只是象征性的尝尝，然后淡淡的告诉他们:在我老家常山，我们吃的是清蛳…在一片羡慕的眼神中得意的扬起头。我知道他们羡慕的不仅仅是清蛳的鲜美，更是羡慕我家乡优美的自然环境。
常山往蛳，清蛳
有清蛳，便无污染。希望家乡继续保持可持续发展的发展理念，一片纯净的天空、一条清澈的河流是我们留给子孙后代最大的财富。希望清蛳能一直成为他们餐桌上的一道家常菜。
献给正在努力奋斗中的我们！
新农村系列之三

文字：顿悟者 图片：顿悟者 编辑：丑小新 监制：艺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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